004慷慨解囊(2 / 3)

我给小树买点吃的,总可以吧。”吴灼拉着两人走向??正明斋??饽饽铺,“掌柜的,要两斤萨其马,两斤槽子糕,再包一斤茯苓饼。”吴灼指着玻璃柜里金黄油亮的萨其马、松软的槽子糕和雪白的茯苓饼说道。

“得嘞!给您包好!”伙计手脚麻利地用厚草纸包好点心,细麻绳捆扎结实。

“小姐,你今天怎么买这么多东西?”小蛮跟在她们身后,怯生生的问了一句。

林婉清朝吴灼翻了翻白眼,按住小蛮的肩膀,“你家大小姐今天心情好,你由着她就行。”

最后,吴灼在??张一元茶庄??门口停下让伙计称了一斤上好的白糖。

采购完毕,三人手里都提满了东西。西药的纸盒、参茸的锦袋、燕窝的油纸包、点心的草纸包和白糖的油纸包……沉甸甸的,散发着药材、糖霜和点心的混合气息。

“走吧,去福长街。”林婉清大声吩咐着自家司机。

吴灼托着下巴看着车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有穿长袍马褂的,有穿西装的,有拉洋车的,有挑担卖菜的……她不禁思索着:这繁华的街市背后,有多少像小蛮家那样的角落,在寒冬里挣扎求生?

车子很快驶离了繁华喧嚣的大栅栏,向着城南那片灰暗、拥挤、弥漫着煤烟与苦难气息的胡同深处驶去,车窗外,高楼广厦渐渐被低矮破败的平房取代,喧嚣的人声也被萧瑟的寒风所吞没。吴灼此刻正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奔向一个她从未真正踏足过的世界。

城南。

狭窄的胡同如同迷宫,两侧是低矮破败的灰墙,墙皮剥落,露出里面丑陋的碎砖。路面坑洼不平,积着前几日未化的雪水和黑泥。空气中弥漫着劣质煤球燃烧的呛人烟味、隔夜泔水的酸馊气,还有隐约的、此起彼伏的咳嗽声和婴孩啼哭声。

小蛮这才知道吴灼的目的地是自己家。

推开吱呀作响、糊着破报纸的木门,一股浓重的中药味夹杂着潮湿的霉味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衰败气息迎面扑来,呛得吴灼和林婉清都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炕边,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灰色长衫的身影,背对着门口,蹲在泥灶前,小心翼翼地用一把破蒲扇,轻轻扇着炉火。炉上药罐翻滚,热气氤氲,他动作专注而熟练。

吴灼正要上前帮忙,那人缓缓转过身来。

是沉墨舟!

他额角沾着一点煤灰,看到吴灼,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温和的笑意:“吴同学,林同学,你们怎么来了?”

“沉先生?!”吴灼错愕,“您……您怎么……”

“王婶是我家老邻居。我叔叔就住在隔壁巷子。他老人家腿脚不便,托我过来照看一二。”他走到炕边,熟练地试了试王氏额头的温度,拿起粗瓷碗,“王婶,喝口水润润嗓子。”

吴灼怔怔地看着这一幕。看着沉墨舟沾着煤灰却清雅的脸庞,看着他喂水时专注温柔的动作,看着他在这破败肮脏的贫民窟里,如同照顾亲人般自然的姿态……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混合着巨大的震撼和更深的敬意,瞬间涌上她的心头。

林婉清和吴灼将带来的东西默默放在炕头。

沉墨舟颔首:“有心了。”复又转头对小蛮姐弟说:“这药我分成了7份,隔日煎服一次。”

吴灼站在一旁,手足无措,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买的那些东西对不对。屋里光线昏暗,只有一扇糊着油纸的小窗透进些微光。土炕上,小蛮的母亲王氏蜷缩在一床看不出颜色的旧棉被里,脸色蜡黄,眼窝深陷,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她正撕心裂肺地咳着,每一次剧烈的震动都让那单薄的身体像风中残烛般摇晃,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残破的矮几上摆着破破的瓦罐,药汁苦涩的气味弥漫了整个狭小的空间。

“娘!娘!”小蛮扑到炕边,声音带着哭腔,手忙脚乱地替母亲拍背。

眼前的景象,远比她想象中更触目惊心。什锦花园里随便一个物件,或许就够这一家人活上数月。她带来的那点药和燕窝,此刻显得如此可笑。

吴灼的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

林婉清拍了拍她的后背,朝着小蛮的娘说道:“大娘,您好好歇着。这是吴灼带来的药,还有一点燕窝,您让小蛮炖了补补身子。”

王氏艰难地止住咳嗽,浑浊的眼睛看向吴灼和林婉清,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最终化作两行浑浊的泪水,顺着深陷的眼角滑落。

“谢谢……谢谢大小姐……谢谢林小姐……”小蛮跪倒在地上替母亲道谢,声音哽咽。

吴灼急忙将她扶住,“别跪,我错了,我错了。”她此刻才惊觉林婉清那句话说的多么正确,他们哪里需要燕窝和西药,他们的病是贫困。

沉墨舟仿佛洞悉了她的心事,微微一笑,“你带的药也是好东西,只不过不是他们急需的用品,恕我冒昧,眼下寒冬腊月,小蛮一家最急需的恐怕是能御寒的厚实衣物和棉被。府上想必有不少半旧不新、质地尚可的冬衣棉袍压在箱底,不如……不如拣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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